扶起一棵树
一花一草皆有爱

字体:[] [] [] [打印] [关闭] 发表时间:2020-03-13 10:31:49.0  推荐人:黄毅  推荐老区:湖北省.荆州市.石首市  来源:今日老区

我在家乡田野中的那条3米多宽的泥巴路上穿越,找到了我昔日的成长轨迹;在家乡的那条4米多宽的水泥路上疾走,却感受到了新农村建设的家乡经济的发展气息。这条水泥路就是熊羊公路,它笔直连接羊子庙村党员群众服务中心。我近一个月的时间因心头的牵挂和肩上的责任而在这条路上与时间竞走。

这路边的一花、一草、一木都走进了我的脑海里。

我每当走到2组与3组交界处的卡口北二三十米时,我的心里就会一阵子难受,因为一棵小碗粗的香樟树倒在了路边。我两次向几位守卡志愿者调查才找出了这棵树倒地的原因。年前卡口旁正在修建一座桥,到了年关未竣工,搁置在哪儿,因此,从卡口往北50米路段设了路障,使这段公路变窄了。一次,两辆农用车,在这里相向而行,后一辆车为前一辆让路,倒车时不小心车尾撞在了这棵风景树上,肇事者司机视这棵树的生命为草芥,扬长而去。

前段时间疫情还在蔓延,我顶着晨风去上岗,走近这棵树,只见靠近根部的发黄的树叶在冷风的吹拂下微微颤动,这棵树就像一只折了腿的鸡用翅膀拍打着地面,拼命挣扎而没挣扎起来。黄昏时,我披着晚霞下班,远远的看到它扑倒在路边,似乎看见了一条被人打得死去活来的看门狗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我实在没时间去救它,只能暂时用棍子挑几坨湿泥抹在撕裂的树皮上,为它默默祈祷,等疫情缓解后,再来救它。雨水节后的两天下了一点雨,老天为它施了一点营养液,我的心稍微安适了一点。

我宅家和参加疫情防控工作共有五十多天了,这棵树躺在路边就有两个多月了!封村封路的这段时间,能怪谁呢?但之前十来天,多少旁观者却对它视而不见,这让我非常气愤。公路有多长,这排树就有多长。路是延伸的纽带,将乡村和城镇连接起来;路边的树像站岗的士兵,呵护着这条路。路和树是家乡的财富,是公共财产,是不许人损坏的。这棵树是有生命的,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它如此漠视。

这在日本是很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日本福岛县南相马市鹿岛区,一棵松树历经东日本大地震、海啸屹立不倒,但它为守护那一片热土耗尽了所有精气神而枯萎。当地人们把这棵松树作为了安魂与重建的象征,为这棵松树举行了“一棵松”的砍伐告别仪式,约百人出席了这一仪式,他们庄重而又沉重的送这位“老人”最后一程。可见他们对生命是何等的敬畏。

3月10日下午五点左右,羊子庙村组与组之间解封了,疫情已缓解。我一下班就把想去扶那棵树的想法告诉了老伴,她非常支持我的善行。我扛着锄头拿着铁锹,和妻子一起向卡口方向走去,十来分钟来到了倒在地上的这棵树前。

我用双臂将树身的前部用力托了一下,却没有将它成功扶起来,赶忙将它放下,因为不敢用鲁智深的“倒拔垂杨柳”那样的蛮力去扶它,这样怕对它造成伤害。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树的根部北面有一条拇指粗的断裂的根露出地面一点点。我将其旁的泥土掏空后,再用双手在原来的地方用力,很成功的将它扶了起来。要老伴扶着树,我去沟边挖了一些潮湿的肥土填进了掏空的树根里,又用锄头挖了一些土块把树兜埋着并捶紧。从我身边走过的人对我啧啧称叹。

3月12日,这一天是植树节,村与村之间解封了,但归心似箭的我还是不能回我的单位,只得照样去村部上班。特殊时期的植树节,我不能带着几个学生去植树真觉得有点遗憾。这一天,我走在熊羊公路上经过扶起的这棵树时,看到它的叶子再也没有变黄;它和它的同伴倒立的翠绿的影子映在了家乡路边的七八米宽一条沟的水里,使水显得更清亮了;沟边田里本来催耕的阵阵蛙鼓,也在为这棵被扶起的树而庆贺,以前的我的沉淀的忧郁在此时消失殆尽。

我虽然在植树节前夕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但并不会以此为傲,因为所做之事和别人所做的善事相比不足挂齿。每到植树节时,我总会记起一个值得我永远景仰的人——“大地妈妈”易解放。失独家庭的她,15年带领千名志愿者义务植树500万棵树,将27000亩沙漠变成绿洲。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段情,万物皆有灵。我扶起的抗疫阵地前的这一棵树,它有了巨大的能量和顽强的生命力,能见证我为了父老乡亲们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在这里参与了抗战疫情的总决战。

石首市老促会横沟市分会姚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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