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霞浦 | 刘建平《记忆中的年》

字体:[] [] [] [打印] [关闭] 发表时间:2023-01-28 21:05:29.0  推荐人:张金霖  推荐老区:福建省.宁德市.霞浦县  来源:今日老区

刘建平 霞浦新闻网 2023-01-27 21:00 发表于福建

记忆中的年

腊月小年一过,天始终阴沉着。偶尔露出笑脸,漫山遍野房前屋后,披满了五彩斑斓晾晒的衣被。随风摇曳,仿佛藏地的经幡,传送着年的讯息。

然后是母亲拉着我们冻红的小手,在制衣匠昏暗的灯光下,量着腰身,赶制过年的新衣。

临近年的那段日子里,我们早早上床,而母亲每晚都在楼下的厨房里油炸蒸煮。鱼肉糕果的杂香透过二层楼板的缝隙弥散,满屋飘香。我们总在咋嘴流涎,饿肚闻香中迷糊入睡。

过年要准备年货,好多年货每家每户都要自行制作。年糕要蒸,鱼丸要打,海蛎要浸,笋干要泡……,殷实不殷实,都一样准备。

去旧迎新,要有程序。房子要扫除涤尘,人也一样,要理发洗澡。一切就绪,年的脚步也就近了。

大年三十,清晨就要起床,和母亲一起上街,帮着拎东西。街上早已是攒动的人头,匆忙的脚步,喧嚣的吆喝。过了中午,哄抢过一样,街道上一下子空了下来,像退去的潮水,无边的寂静。

门半敞着,门楣上贴着犹散着墨香的春联。鞭炮也放得文明,如狗吠般在墙角旮旯处零落响起,远远近近满镇上彼此应和。

年夜饭开席了。一年里,最丰盛的晚餐,菜品无非家常菜蔬,却是平日里难得吃到的。记不清母亲是不是一直在灶台与厅堂之间来回忙碌,父亲会上碗米酒喝个微熏,我们也被允许呷几口,酡红了脸拿到压岁红包才离席。

在看不到春节联欢晚会之前,我记不起除夕夜我们何去何从。

初一醒来,穿上放置在床头的新衣,起来吃素菜喝糖水。这一天,是拿来挥霍的,谁都不做事,谁都不用做事。故乡人不约而同会去一个地方,去留云洞,没有非去不可的禁忌,也没有明确的意义,但归来,时光便自由从容散漫了。

这是我对年模糊的记忆了。

岁月变迁,年复一年。年是什么?对作为个体的我们,意味着什么?的确难以一语道尽。循着历史往前走,年是一条流淌不息的河。溯流而上,在漫漫的画卷书轴上,可以找到每个时代留下的印记。蹲坐源头的是一只年兽,让人们找到了过年的最初意义。

未成年时,注重的是年后的那段自由时光,食物饕餮的满足,任意花钱的欢愉,无人管束的慵懒。

成年后,在意的是准备过年的琐细日子。年货备了没有,礼物送了没有,给大人小孩的压岁钱够了没有。

离家了,想起母亲回家过年的叮嘱,才觉得是一个完整的年。

年不是时间之轴上的一个点,而是一段时间的集合。包括年前的匆忙与年后的闲瑕,节前的急促与节后的宽缓,也是一年心情的收拾与来年行囊的整装,是旧年的结束与新年的开端。

这样一个宽幅的年,经历千年以上习俗礼仪的流变,原始朴素的驱兽祛邪,已被红火热闹团圆相聚的生活所替代。到了物质丰富,科技发达,出行便捷的现代,人们过年的选择更加多样,但只要春运的节奏不断,家的秩序就不乱;春节的时序不变,家的温暖就会永续。

作者

刘建平

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业余从事散文创作,作品散见省、市级刊物。

朗读者

梁文瑾

福建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学生,曾获第十四届海峡两岸电视主持新秀会(福建赛区)三等奖。

来源:霞浦县融媒体中心

责编:李巧鸿

编辑:魏海平

审核:林建忠

监制:陈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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