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大地抗倭寇 松山渔民立功勋
——霞浦松山渔民怒杀日寇的故事

字体:[] [] [] [打印] [关闭] 发表时间:2020-03-31 17:59:40.0  推荐人:张金霖  推荐老区:福建省.宁德市.霞浦县  来源:今日老区

松山渔民怒杀日寇

霞浦松山澳口,有一个高达数丈,不见天日的悬崖裂缝,当地人叫它“日本洞”,强盗井田就葬身在里头。

14年全民抗战,日本侵华军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败局注定。为了逃脱灭顶之灾,驻福州的日寇如丧家之犬往闽东各县逃窜。1945年5月21日,日寇的铁蹄第一次践踏了霞浦县城这块素称“福宁永固”的千年古邑。

原来庄严肃穆的建善寺自从成了鬼子的“指挥部”后,这座建于唐代,为当时的高僧灵佑禅师出家之地,闻名八闽的千年古刹,那晨钟暮鼓,梵音香雾,随着那些六根清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和尚同抓来的民夫被关押在寺后的一间房子里,由荷枪实弹的鬼子看守着而消逝了,简直成了人间地狱。鬼子还四处骚扰,连十里外的松山村也惨遭劫难。

5月24日,8点刚过,一阵尖锐的哨声在雕梁画栋、红墙绿瓦的建善寺内响起,顿时寺内传来一阵“叽哩呱啦”声和嘈杂的脚步声。

半小时后,一队鬼子出现在松山村,他们雪亮的刺刀在太阳下闪闪发光。鬼子见人走村空,没夫可抓,便疯狂地重复着几天来在松城的兽行。他们破门砸壁,侵入民房翻箱倒柜,见到金银珠玉等价值高的物品,就往袋里塞;拿走白色衣服、被单撕了擦枪,其余的被撕毁,扔在地上,肆意践踏;不能带走的物品,能毁坏的就毁坏,能打砸的就打砸;那些缸钵碗碟锅盆可造了孽, 乒乒乓乓全数捣毁;这些缺德的鬼子啊,连大小便也拉在米缸里、灶台上;看见猪羊,就用刺刀宰杀,而后割取部分瘦肉,拆了壁板、门窗升火烤食。拉的粪便、吐的浓痰与随地扔弃的猪羊内脏、皮毛、腥味扑鼻的血水,引得红头苍蝇嗡嗡地飞舞。

侵扰松山的日军中,有位身体粗壮、满脸横肉、佩着海军中尉军衔的鬼子叫井田。他摔砸胡为了好一阵子,觉得腻了,眼珠子一转,乒得一声摔掉举在手中的一口铁锅,拍拍手上的灰尘,又在破棉被上擦了擦后,一边解开上衣露出毛茸茸的胸脯,抓下军帽不住地扇着,一边拔腿离开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的村子,东张西望地向澳尾走去。

蓝天下,大海一碧如洗。远处浪涛拍打着礁石巉岩就像无数的雪花在流动翻涌;近处宽大明净的沙滩,沙如金粉,在蓝天碧海雪浪的映衬下,如从天上遗落在人间的一匹锦缎。

井田突然发现有一位少女就伫立在离他不远的山坡上,他那一双四处搜寻的贼眼顿时定格:这少女尽管衣衫褴褛,但十分健美,一条粗大乌黑的长辫从脑后绕过香肩,穿过高耸的胸脯,直到腹部,更把优美的线条勾勒地玲珑剔透,诱人遐思。姑娘也许是为大海的美景所陶醉,抑或是为生活的苦难百结愁肠,殊不知死神正向她靠近。

井田看得两眼发直,心里像有只猫抓一样痒痒的。“骨碌”一声,他咽了一大口口水,借着地形地物的掩护,悄悄地向猎物逼近,一步两步……到了触手可及的范围,他来了个恶狗扑食,猛得将姑娘搂抱在怀里,一下子将长着满口焦黄大板牙的嘴巴往姑娘的脸上贴了上去……

姑娘一下子从自己的惊叫声中清醒过来,抗暴的决心使她产生了无穷的力量。她怒从心头起,恨自胆边生,机敏地抽出一只手,“啪啪”左右开弓,给了井田两个响亮的耳光。趁鬼子发愣的当儿,她奋力甩开井田的搂抱,拔腿冲下山坡,往海边跑,准备跳海以死抗争。

两眼金星乱冒的井田见跑了花姑娘,丢了到口的肉,十分不甘心,不住地用手摩挲着双颊,吆喝着在后头猛追猛赶。躲在后山的群众发现后,顾不得自身的安危,纷纷朝井田投石块、掷泥团。色令智昏的井田,气急败坏,悻悻然地朝着群众咆哮数声,又掉头跑去追赶姑娘。

大海挟着浪涛哗哗地拍击着沙滩,从雪峰浪谷里冲出一只小船,船还未停稳,五个浑身湿淋淋的渔民就利索地抛锚卸帆,抬着鱼货离船上岸。

“救命!”“救命!”听到呼救声,眼看同胞姐妹就要惨遭蹂躏,渔民们义愤填膺,连忙放下肩上的鱼筐,抽出五齿鲥鱼铆、竹杠、大橹护住姑娘,站在前头的是一位叫陈阿五的青年渔民。

“八哥牙噜,开路开路。”气喘吁吁赶上来的井田面对一字排开的渔民抽出寒光闪亮的军刀不住咆哮着。他见威胁不成,自恃曾长期受过高强度的魔鬼训练,在军刀上着着实实花过许多工夫,胆气陡生,就要发难,但面对充满仇恨目光的渔民又心惊肉跳,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口中唾沫横飞地咋呼着,又伸手示意他们五人齐上。

渔民们耳闻目睹日寇的暴行太多了,面对张牙舞爪的日寇,旧恨新仇使得大家怒火满腔,恨不得寝皮食肉,手执竹杠、大橹就要冲上去,将这凌辱同胞姐妹的鬼子砸成肉泥。但陈阿五却让大家后退数步,自己却手握五齿鲥鱼铆,双脚稳扎马步,神闲气定地站在原处,魁梧的身体像一座铁塔。

井田见渔民们落入圈套,内心窃喜,妄想速战速决,即势若闪电奔雷,手执军刀长掠而至,他那红白相间的大板牙面孔上泛起一片透红的灰青,五官因充满暴戾之气而扭曲、颤抖……到了军刀所及的范围,他劈、砍、削、截、拦、格,在陈阿五面前舞起一片寒光,恨不得将其剁成八块,以泄心中那口恶气。

陈阿五自小习武,棍棒刀枪使得得心应手,百来斤的石锁把玩得上下翻飞,举重若轻。不知多少回,他曾和乡亲们、渔民兄弟九死一生,为保卫家园和生命财产,与从澳口登陆并侵入松山烧杀掳枪的日伪军和在海面上拦船杀人越货的凶残海匪作过殊死的搏斗,什么阵势没见过?对井田猛烈的攻势,他不慌不忙,从容镇静,只是轻灵地跳跃躲闪。

井田见陈阿五不敢正面交锋,料想定然不堪一击,瞧准一个机会,嗨的一声大吼,一招“力劈华山”,军刀当头向陈阿五剁下。他见陈阿五敏捷地避让游走,“玉带围腰”倏地拦腰扫击对方,但见无功,未等招式用到,又一招“毒蟒寻洞”直刺对方咽喉,招出连环,一气呵成,招招老辣,志在必得。

军刀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生寒,打斗场杀气弥漫。几位渔民目光焦灼,为同胞兄弟的安危担忧,心提得高高的,紧握竹杠、大橹的双手都渗出汗水;见鬼子的一招招攻势被化解,才嘘了一口气。

此时,井田才有鼠被猫戏的感觉,怯意顿生,但已力不从心,劈出的刀已经有了轻微的颤抖。

陈阿五见鬼子如强弩之末,刀法已乱,攻势渐缓,开始反击。他举起手中的五齿鲥鱼铆,冷不防朝鬼子上中下盘倒腾,叫鬼子好一阵手忙脚乱,惊出一身冷汗。又经几个回合,井田已是气喘吁吁,捉襟见肘,狼狈不堪。

陈阿五见状,攻势更加凌厉,井田左遮右拦,险象环生。乘五齿鲥鱼铆磕开军刀,鬼子空门大开之际,他一招“直捣黄龙”,咚的一声狠狠地敲击在鬼子胸膛。

气血翻浮的井田,嗷地发出猪一般的嚎叫,一手按着胸口踉踉跄跄地直往后退。“好!”旁边的渔民兄弟齐声欢呼起来。

陈阿五见一招得手,不让鬼子有个喘息的机会,一个虎跃,逼近鬼子,顺势来了招“枯树盘根”,朝鬼子的脚踝子扫击而去。鬼子想后退已经力不从心,又硬生生地挨了一击。两脚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鬼子“嗷─”地发出一声厉叫。他一个狗吃屎,就像一只大狗熊似的趴在沙地上,大半个脸沾满细沙,虽然明知自己十分滑稽可笑,有失“皇军”的体面,但身体半天却难以动弹,哼哼呀呀地叫个不停,连军刀也弃落不顾。

井田欲战不能,仿佛见到那令人恐惧的死神正向他狞笑,太阳已经没有了光彩。但他没有所谓东洋的武士道精神,部腹自杀,以谢天皇,却是忍痛爬起,跪在沙地上不住地磕头蒜鼻,连声求饶。他见渔民们充满仇恨鄙夷的目光,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战战兢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刚从松山村抢来的金银珠玉等器物,双手高高捧起,口中嘀咕着他们听不懂的日本话,大概是要赎回自己的生命。

“呸,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陈阿五他们一边纷纷往井田脸上吐痰,一边愤怒斥责。

井田见死皮赖脸,不能奏效,迅速抢起弃落一旁的军刀,向陈阿五他们劈来,妄图作困兽之斗。

陈阿五他们忍无可忍,让过刀锋,举起五齿鲥鱼铆、竹杠、大橹狠狠砸去,“唔─”井田一声惨叫,脑浆四溅,一下子瘫倒在沙滩上。这个强盗和色狼,顿时丢了性命,罪恶的灵魂直奔东瀛去了。

时间已近正午,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鬼子在松山村骚扰够了,他们集合时,发现少了人,到处搜索。他们哪里知道,此时井田的尸体正被渔民们七手八脚,用抬鱼的竹扛抬了一里许,被塞进位于澳口的一个高达数丈的悬崖裂缝里头。

哗─!哗─!又涨潮了,奔腾怒吼的海涛,一浪接一浪向岸上推进,好像要荡涤除尽那被鬼子血污沾染的沙滩,还它原有的清白。又到出海打鱼的时候了,陈阿五等人勒紧腰带,跳上渔船扬帆击桨,劈波斩浪向碧水共蓝天一色,船帆与海鸥齐飞的大海深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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